柳茹夢早已忍不了了，欲要起身，好好的和顧錦念爭論一番。

“顧錦念，你，在如何我也是給老爺生了夢蝶和顧淮，你最起碼的尊重也應該要有。可你卻——”

“可我卻什麽？難道你不應該給我父親生兒育女嗎？怎麽？難道你還要把我大哥和五姐塞會到肚子裏？於姨娘和霜姨娘也是生了子嗣的，難道他們就邀功了？柳姨娘，這麽多年了你也算是獨寵了，夫人該得到的你也都得到的差不很多了，有些事兒還真是差不多就得了。”

顧錦念的話猶如一個大巴掌狠狠的打在柳茹夢的身上。呵，她本以為自己是黎婳顧錦念最恨的人，可沒想到在顧錦念的眼底，自己不過是給顧瑞庭生兒育女的工具。僅此而已。

她甚至是連個對手都不算，她只是一個妾室，仿佛是一個上躥下跳的小醜，然後顧錦念和黎婳坐在一邊看著好戲。

這還真是悲哀。

突的，柳茹夢突的大聲嗤笑一聲，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似得，道：

“不錯，這發簪著實是我偷得，可那又如何，如你所說，這一切都是我親手設計的，黎婳，憑什麽你答應於文雅，等他生了孩子那平妻之位就是她的，啊？你告訴我，憑什麽？”

柳茹夢冷笑，眼底的不甘顯露無疑，甚至都不對顧楊氏隱藏。

這樣歇斯底裏的柳茹夢讓顧夢碟徹底嚇壞了，她母親向來柔弱，仿佛鳳一吹就欲要吹跑了似得，可現在她的神色竟如此犀利，仿佛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。

不是平時對她和王麼麼的那種狠辣，是犀利。

仿佛有又是對事情的絕望和看的透徹，可現在絕對不能再隨意的讓柳茹夢在這兒胡言亂語了。

“姨娘，你不要在胡亂說了，祖母可在這兒呢，若是祖母真的信了怎麽辦，你對七妹置氣歸置氣，哪裏有把自己搭進去的道理。姨娘，你對七妹認個錯，這事兒就過去了。”

認錯？呵呵，認錯若是有用的話，那她上一世受的苦難又算什麽？那她喝的毒藥又算什麽？那她渾身傷痛又算是什麽？懷國公府滿門抄斬又算是什麽？

話說的倒是輕巧。

“五姐這話說的，難道我是冤枉柳姨娘了？還是那些話是我強波柳姨娘說的？若是五姐有疑問的話，那你也聞一聞這簪子，是不是有柳姨娘身上特有的桃花味，這可是和宮麼麼說的那些話可都對上了，麝香的事兒也對上了。既然如此我看此事兒就告一段了吧。”

顧夢蝶狠狠咬著牙根兒，怎麽了，怎麽了就這事兒告一段了？

“七妹，你做事兒得憑借良心，之前我姨娘是怎麽對你的，你心裏沒數？你又何必——”

顧錦念苦笑，眼底滿是嘲諷和不懈，甚至她連一個正眼都吝嗇於顧夢蝶。

“你以為呢？難道她對我是真的喜愛嗎？大言不慚。”

顧夢蝶和顧錦念這二人從幾個月之前就開始不對盤。而顧楊氏對眼前這一幕也是司空見慣。

“好了，你們兩個都給我閉嘴。”冷眸撇過依舊跪在地上稍微又有點理智的柳茹孟，問道：

“可是想好了，這簪子又為何會在你的手上？是你親手在鳳仙的梳妝盒拿的？”

“不是。”

鏗鏘有力的回答，可卻怎麽也改變不了事實。

“來人，請大夫人身邊的丫頭過來，既然事情已經到這個地步，那就審，給我放大了審，害我懷國公的子嗣，此事兒不能姑息。”

“回，回老夫人，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頭百惠已經跳河了，但是、但是留下這一封信，您，您看看。”

百惠自殺了？此刻，顧楊氏那本就渾濁的雙眼，越發的幽深，連帶著看著想柳茹夢的神色也暗了暗，：

“周麼麼，讀出來，讓她們都聽聽。”

“是，老夫人。”

周麼麼將信打開，念道：

“老夫人，早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，奴婢本是姨娘從柳府帶出來的丫頭，這麽多年來看著姨娘做了這麽多的事兒，這次終於以這種方式結束了生命，卻也是一種解脫，這五個發簪是姨娘命令我偷得，不敢不遵守，便用了技巧偷了。只是沒想到會害了於姨娘，奴婢百惠以死謝罪。若是有來生，絕對不要在遇到這樣的主子。”

說著，周麼麼又把信呈了上去，給顧楊氏在閱一眼。

顧楊氏把信件放到桌子上，氣得連忙將手邊的茶杯扔向柳茹夢，

“啪——”諾大的杯子直直的砸在柳茹夢的腦子上。直至鮮血直流。

“好，好，真是好樣的，我向來不知道我兒子那溫柔溫婉、似水柔情的姨娘竟然有如此狠毒的心，劉茹夢，現在你還有什麽好說的？於姨娘是哪裏對不起你了，還是說於氏肚子裏的孩子當著你的路了？你倒是給我說話——”

柳茹夢剛剛可絕對是被顧錦念給氣瘋了，可現在卻又清醒過來。只是沒想到一清醒過來就面對這樣的結局。真是惡心。

“老夫人，我沒有，我沒有，我真是冤枉的，那是老爺的子嗣，我在如何也絕對不會傷害老爺的子嗣，一定是有人陷害於我，是二夫人，對是二夫人和顧錦念聯手，一定是她們聯手陷害於我——”

顧楊氏冷笑，呵，她們聯手陷害柳茹夢？仔細想想也是，一個姨娘罷了，她有什麽好陷害的。

“母親，這事兒都怪兒媳，若不是當初我對於氏說，等她安全生了子嗣，就擡她為平妻點，當時，那件事兒還沒有發生，我便自作主張，本想著於氏這麽多年過來在外面也是受了委屈的，而且還懷著老爺的子嗣，怎麽說也應給給予獎勵的。還請母親責罰。”

黎婳說完這話，也跪了下來。只是這樣擲地有聲的話，也充分說明了柳茹夢給於姨娘下毒的動機。

“罷了，與你無關，你先起來，之前你也是好意。”

顧楊氏擺了擺手。黎婳口中的‘那件事兒“自然是指前幾日顧瑞庭鬧念園的事兒。

“柳姨娘，你此刻還有什麽好說的，你根本就是蛇心毒婦。你簡直就枉為瑞庭的姨娘。”

顧楊氏起身，慢慢走向柳茹夢，只見柳茹夢此刻哪裏還有眼淚，只是呆楞的跪在一邊，神色呆滯，仿佛是沒有心的娃娃，受盡滄桑。

“老夫人，事情是我做的，還請您責罰我，千萬不要把事情牽扯到夢蝶的身上，夢蝶還小，她什麽都不懂，是我，是我被眼前的富貴迷失了眼睛，也迷失了當初的心，是我的錯，都是我的錯——”

說著，柳茹夢半瞇著眼睛，狠狠的看向顧錦念，此刻更是恨不得把顧錦念撕碎，讓她想欲罷不能。

“柳茹夢，你竟然毒害我懷國公府的子孫，呵呵，還說夢蝶歲數小，我看你是魔怔了，當初夢蝶可是和七丫頭玩兒的那麽好，你卻縱容讓顧夢碟搶奪別人的未婚夫婿，柳茹夢，你的心讓夠吃了？你們柳府教的教養呢？也是，柳府向來是沒有教養規矩。”

畢竟這柳府子嗣的姻緣，可都是用不恰當的方式解決的。包括她的顧暖，不也是被人陷害的。

還有柳茹夢，呵，估計也是看中了她們懷國公府的勢力和權利吧。

“怎麽，難道我說的不對了？甚至還挑唆瑞庭，讓他去找錦念的麻煩，柳茹夢啊柳茹夢，這麽多年的偽裝，你難道不覺得累？”

得知真相的她都替柳茹夢累。

呵，這麽多年的偽裝終於漏出了狐貍尾巴，好，還真是好。終於不必在被她蒙蔽。

“瑞庭，這柳茹夢是你的姨娘，你想怎麽處置？”

顧瑞庭此刻更是陷入兩難的局勢，他沒想到讓柳茹夢陷入癡迷的竟然是黎婳答應的那個平妻之位。

之前對黎婳的心結已經打開不少，可如今這麽一聽，更是氣得不知所以。可礙於顧楊氏在場，他自然是不好在說什麽。只能懷揣著怒氣，依舊陷入兩難的局勢。

一個是他心愛的女人，一個是正給他懷著子嗣的女人。況且兩個他都愛，很難取舍。

“母親，要不，就罰柳氏寫個一百遍女戒，如何，嗯，在加上一百遍金剛經，來為文雅肚子裏的孩子祈福。怎樣。”

怎樣？顧楊氏一聽顧瑞庭這麽美出息的話，恨不得在拿起一個茶杯狠狠地砸向他。

真想知道她的這個糊塗兒子腦子裏面都是什麽東西。

“這人就是要害我姨娘和我弟弟的兇手？爹，你怎麽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她？我不同意？我要提我姨娘報仇，喝麝香，好啊，剛剛翠兒的床上不還有剩下的麝香嗎，那就——，也讓柳姨娘嘗一嘗這麝香的滋味，如何。”

顧柔兒恨意滿滿的看著顧瑞庭，她終於知道顧錦念和顧錦念為何對顧瑞庭情感平平，甚至是根本就沒有那父女之間的情誼。

那是因為顧瑞庭太自私，太窩囊，太沒有心。

只想著自己的洗好，全然不顧及別人。

之前一直以為他對黎婳沒有夫妻之情，可對姨娘呢，若是沒有一點情誼，又怎麽會有她和姨娘肚子裏的孩子。

顧瑞挺，著實太過冷血絕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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